苇航

【空藏/孙唐】紧箍咒 3

西游伏妖背景
三章也没写完orz。给我的表达能力点蜡🕯️


“师父，刚刚都是我的错，我已经深刻反思过了，你别和我一般计较。”
“悟空，我也有错，我不该那样对你，都是师父态度不好，你能回来，我真是太高兴了。我一直是很疼你的，你知道的，我刚刚说让你走什么的，其实是——”
“师父你不用说了，一时气话，我懂的。”

和尚与猴子坐在火堆前相互搭着彼此的肩膀，情意绵绵的对视着，就差配个缠绵悱恻的背景音乐了。

八戒和沙僧刚赶回和尚身边的时候，八戒一句“那我俩又都跑回来了谁去找大师兄呢”的话音还没落下，两人看到的就是这画面。

“我靠。”八戒和沙僧同时脱口而出。
玩我呢啊大师兄？你前后翻俩跟头全当遛弯儿呢，害我们跑这么老远一个来回。

八戒心里对猴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讲道理，不是想不到大师兄会回来，只是你回来的也太快了点吧，而且怎么一回来你俩就又快亲上了呢？

沙僧也忍不住把心中大师兄的底线重新定义了一下。

“呀大师兄散步回来啦？”八戒贱笑着跑过去挤兑猴子，“我建议大师兄呢以后散步还是在这树林周围走一走就行了，你看你一个跟头翻那么老远，再回来怪累人的。”
“我倒不累，不过我看师弟的样子倒像是累了，不如我替你按按疏通下筋骨？”猴子活动了活动胳膊，捏了捏手，关节指节嘎蹦嘎蹦响。

“你看你们都走了这么久，也都累了，我看这样，大家今天都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和尚见猴子马上要对八戒下手，赶紧打圆场说，“悟空，你赶紧去睡吧。”

“师父说的对，赶紧休息，赶紧休息。”八戒抬脚就要跑，猴子看了他们一眼。
“也对，那你和沙师弟赶紧去睡觉吧，我还有些话要跟师父说。”
“啊等等！为师忽然想起来我们很久没有开过会了！来来来不要睡了，大家围过来我们简单开个小会。”看八戒沙僧听完猴子的话正要走，和尚赶紧说。

猴子，八戒，沙僧一起转头莫名其妙的看着和尚。
“师父不是吧？这都半夜了，开什么会啊？”八戒抱怨道。
“我说开会就开会！哪有这么多话！”和尚道。

猴子八戒沙僧在底下站了一排，和尚在一截倒下的横木上坐着。
“咳咳，那个，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没别的事，主要就是交流一下感情啊，这个我们……”
“没别的事睡觉不好吗？”沙僧打断说。
“啊其实还是有事的！”眼瞅着八戒和沙僧要走，和尚忙道，“我忽然想起了几个月前，那个，呃，蝎子精，你们还记得吧？”

“那当然记得啊！”八戒露出神往的神情，眼见着口水就要流下来了，“大美女啊……”
“为师记得那日收服蝎子精的时候雷雨大作！悟空上去就是一闷棍打的她措手不及，当时的情况真是万分惊险，蝎子精变成原形，与悟空大战一场，悟空，你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吧？”和尚讲的抑扬顿挫，说完看向猴子。
猴子在一边抱着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和尚，没答话，扫了八戒沙僧一眼。

“师父，你没事吧？”八戒奇怪道，“收服蝎子精那天不是个晴天吗？那太阳明明老大了。”

“而且大师兄不是一棍子就直接把她打死了吗？什么时候大战一场变回原形的？师父你失忆了？”沙僧也纳闷。

“是啊，师父记错了吧？”猴子重新看向和尚，还是刚刚那似笑非笑的样子。

和尚无语的扶了扶额头，深呼吸了一下，抬起头继续说道：“那就不说这个了，我们再聊点别的……”

然后八戒和沙僧就听和尚把猴子虐打各种妖怪的经历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配上和尚饱含深情的语气和丰富的肢体动作，这些片段被和尚讲的真是惊险刺激。大师兄在其中的表现，保护师父时，那叫一个师徒情深，忍辱负重；打妖怪时，那叫一个斗智斗勇，险象环生。照和尚说的，他们几个简直是天天九死一生的挣扎在各路妖精的各种暗算里，全靠大师兄的机智英勇才能得以逃出生天……
这故事剧情，若按说书的标准真是不可谓不精彩，然而……
这都和实际情况差太远了吧？！
事实上除了之前遇到的一个九宫真人外，大师兄平时打妖怪不要太容易好嘛？还经常因为打得太快导致和尚来不及去感化妖精向善而把和尚气的半死。

适当夸张可以，但你这不是变相踩了大师兄战力么，大师兄能听得下去？怎么我和那条鱼的部分你就能讲的那么纪实呢？八戒心想。

而且和尚每讲完一个就要问猴子一句“我说的对吧？”然后再满怀期待目光真挚的看向他们俩，搞不懂是在干什么。

八戒瞄了猴子一眼，不知道猴子自己听见和尚瞎掰的这些是个什么想法，在八戒眼里，猴子此刻的这个表情大概就是表达了一个“我他妈都快被你气笑了”的意思。

“那蜘蛛精幻化成的人形各个都凶神恶煞，膀大腰圆，要不是悟空在我即将踏进那大门前提醒了我，真不知道进去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我说的是吧悟空？”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猴子略一低头，揉了揉眼睛，和尚立马开始对着八戒沙僧挤眉弄眼，看的八戒沙僧更是莫名其妙搞不清状况，猴子抬起头，和尚又做了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怎么好不容易大师兄正常了，师父又疯上了呢？

“师父，说完了吧？”沙僧问。
和尚使劲咳嗽，猴子像是站久了的样子转了转脖子往另一头看了看，就在这个间隙里沙僧和八戒看见和尚在冲他们做口型，说了句什么，两人没看出来，和尚瞥了眼猴子，无奈的拍了一把自己脑袋，又更夸张的用口型说了一遍，见猴子忽然转身，一个后仰急的差点从横木上栽过去。吓的八戒和沙僧立马站了起来。

“师父小心啊。”猴子拉住他说。
“没事儿，没事儿。”和尚忙拍掉了猴子的手，重新坐正。
“睡前故事讲完了师父？”猴子问。
“……讲完了。”和尚绝望道。
“那……我们散会？”猴子看了看和尚，又看了眼八戒和沙僧。
“……散会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八戒看那师父那眼神怎么感觉他都快要哭出来了。
“好了你们去睡吧，我有些话要单独和师父聊聊。”猴子说。
“不要睡太死……”和尚补充道。
沙僧心说，师父果然是重新要和大师兄独处太激动了，说话都好像带上哭腔了。

八戒和沙僧到了老地方躺着，沙僧看着不远处的猴子和唐僧，不知道两人在聊些什么。八戒想了想，问沙僧：“你不觉得刚刚师父很奇怪？”
“是很奇怪啊，他刚刚都在讲什么呢？自己的原创故事？师父真是适合写书啊。”
八戒躺着想了想，忽然觉得不太对劲，他回想了一下和尚刚刚拼命跟自己做的那个口型，他说了句什么？好像是……
“师父刚刚在大师兄转过去的时候是要跟我们说什么？”
八戒和沙僧仔细回想了一下。
“好像是……”沙僧猛的坐起来，与八戒对视一眼，毛骨悚然的朝和尚的方向看去。
师父刚刚好像是说……

猴子是假的。

“师父，你怎么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啊，看什么呢？”猴子凑到和尚面前。
“没什么，没什么。”正在努力朝八戒沙僧那边看的和尚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想起刚刚八戒沙僧的表现，和尚心里真是嗨呀那个气啊，我都暗示成这样了你们怎么还不懂？！你们眼前的大师兄是假的，你们就一点看不出来？
本来刚开始和尚是想把这假猴子支走和他俩说的，结果却失败了，后面的暗示也没暗示成功，想让假猴子露出破绽让另外俩徒弟发觉却也做不到，自己真是心力交瘁。

都怪为师太聪明了。
和尚眼瞅这俩徒弟指望不上了，但因为不知道这妖精变成那猴子的样子……或者说，是这个和孙悟空长得一模一样的妖精到底想做什么，所以不敢贸然拆穿。悟空不在，谁知道八戒和沙僧两个人打不打的过他？而他的目的应该不是只想简单的杀了自己，否则不会在刚刚就由着自己周旋拖延时间，现在也是。

想到这，和尚稍稍放宽了点心，假猴子一心想和自己聊点什么，大概是想套话，一时半会动不了手，和尚觉得没准自己努力拖一拖时间，就拖到悟空自己消气回来了。

所以那臭猴子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我都要被妖怪吃了啊，谁都看得出来刚刚我那是一时气话啊，他不会真的就这么跑了吧？和尚心急如焚，心说早知道刚刚就不和猴子吵架了。

“啊，悟空啊，你刚刚不是说有话跟我聊么？”和尚平静了下心情，坐一边的石块上，打算开始拖延时间。
“哦没什么，我就忽然啊，”猴子在和尚对面找了块石头坐，看着他，“对师父和段小姐的故事有点好奇，不如师父给我从头讲讲？”
怎么着难道这妖怪来找自己，就为了听点八卦？和尚心中奇道。

他想了想，抬头看去，月光温柔，那猴子在凉薄夜色里挑眉看他。
一模一样的脸。
连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习惯都与本尊别无二致，一低眉，一抬眼，一耸肩，一握拳，无论静时动时，所有的动作全部与那猴子如出一辙。
想必这样的两个人，就算是上了灵霄宝殿，满路仙神也无从分辨得出孰真孰假。
也难怪骗得过八戒沙僧的眼睛。

可这和尚偏就看得出。
猴子性格里的那些细枝末节他不知为何，就是记得清楚的很，任何人都复制不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孙悟空，再像也总归是不同，他一眼便知，仿佛与生俱来的直觉与本能，好似为那猴子量身打造的火眼金睛。

比如现在，那猴子就从不会做了这般温和的模样笑着提这样的要求，他提起段小姐来要么是生气要么是玩笑，因他自己本身并不在意段小姐，即便他杀了她也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和尚在意段小姐。

这一点和尚一直看的明白，那猴子是对自己杀了段小姐毫无愧疚之心的，即便是现在也是如此，让那猴子觉得心有亏欠的，只是他杀了段小姐会让自己难过这件事。
到底是野性难驯。

和段小姐不同，那猴子与月光格格不入，他的气势，应该是站在腾飞的烈焰下，大怒或大笑都会很合适，要么嚣张桀骜，要么盛气凌人。
不知那猴子当年大闹天宫时，是不是就是自己想象的样子。
和尚正走神，忽然听见面前的人问：
“怎么，难道师父忘了？”

那声音问的轻，带了调笑的口吻，和猴子平时的语气学的很像。
和尚想起平时那猴子笑着和自己说话的样子，心中似是忽有春雷，隆然一响。
不敢再多想，再多想一分，怕自己便又多一罪责。

他猛然回过神，想着自己还得活到等真正的悟空回来，忙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应付眼前的假货：“啊为师就给你讲讲这个我和段小姐的故事……这个段小姐啊，她……”

她死在猴子手上。
和尚没有忘，开口便如鲠在喉。

而在十万八千里外的桃林里，猴子从那湖中出来，摘了个桃子边啃边在林间走，吹着风打算把衣服晾干，琢磨着一会回去跟师父认错道歉，应该想点什么说辞才能看上去不是那么丢人，最好是半路就能碰见沙僧或是八戒，不知道那和尚会不会让他俩来找自己……如果来找了，自己正好顺水推舟回去，真是完美。

说起来八戒和沙僧不会两个人把那和尚一个人扔那然后一起来找他吧？那和尚遇见妖怪怎么办？
猴子忽然有些担心，但转念一想觉得他们俩应该还没这么蠢，肯定不会的。

考虑到这他忽然自嘲的笑了一下，心说八成那和尚根本就没让他俩来找，我瞎操什么心呢，还是想想一会回去怎么说吧。

猴子在脑内排演了一番，觉得对话除了让自己显得有点跌份儿外大概没啥问题。然后他开始考虑是啃完这个桃子就回去还是再摘一个啃了回去。仔细想了一下，猴子决定还是啃完这个就回去，忽然金箍收紧，他用手抚上金箍，咬牙忍了良久，头痛却始终没有得到半分缓解，反而愈演愈烈，咬了一半的桃子被扔在草丛中，不知滚到了哪去。猴子蹲在地上，终于痛的受不了，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这金箍之前从未让他痛过这么久。

猴子觉得一分钟都好像有一万年那么长，即便当初在炼丹炉中，在五行山下，他也未受过如此折磨，一想到这痛是因为他唯一在意的人在想另一个女人，真是痛都不痛快。

“你死十次都不嫌多，我希望你下地狱永不超生！”
那时候和尚对自己说的话又反复在自己脑海中回放，只这一句，那时候他和那和尚演戏说了那么多话，现在他就记得这一句。

想我下地狱？地狱哪比得上你更能让我受折磨！

猴子捏碎手上石块，痛的面目狰狞。
疼痛唤醒了猴子最残暴的本性，他由着性子把这一片山林尽数毁坏殆尽，奇峰皆化为齑粉，林鸟惊飞，世外仙境转瞬一片狼藉。
他淋漓尽致的大闹了一场，疼痛却还依然，猴子重新跳进湖中，任由自己沉入深渊，满心茫然。
金箍入肉生根就代表了喜欢，既然喜欢，为什么还会痛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猴子终于觉得头没那么疼了，他在水中睁开眼，通红的瞳孔，满身暴虐戾气。

和尚在假猴子这从和段小姐的相遇开始讲起，光是怎么收服的猪妖就讲了有一个时辰，对面的那假猴子看起来听的津津有味，八戒和沙僧悄摸儿的藏到了他俩背后的大石头那，也跟着听。

“二师兄，你这经历挺惨烈啊，怪不得那么怕大师兄呢。”沙僧点评道。
“多什么嘴，”八戒小声道，“我怎么看都觉得那就是大师兄啊……”
“我看也是……师父怎么看出来他是假的啊？不会老花眼了吧。”

两人正纠结着，和尚正讲到段小姐月下跳舞，那假的猴子忽然问：“那时候的那首歌，师父不如唱给我听听？”

一生所爱。
和尚愣了一愣。

“不太好吧，这大晚上的，唱什么歌啊，悟空，段小姐跳的舞还是你教的么？你再熟悉不过了，就不用唱了吧，哈哈。”和尚略尴尬的笑了两声。
长这么像，唱《乖乖》对他管不管用啊？和尚看假猴子一眼，绝望叹气，估计没用。

假猴子笑了笑，不动神色的坐到了和尚身边，在和尚耳边说：“师父不是喜欢唱歌吗？”
两人坐的近，呼吸相闻的距离，和尚闻言转头，这声音依旧是玩笑口吻，却不再与那猴子相似。
和尚看着眼前人的眼睛，满目戏谑带了挑衅，两人对视一眼，假猴子似是不经意的往旁边扫了一眼，和尚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就发现了藏在一边的沙僧和八戒。
和尚顿时便对此时处境心知肚明。

对面的人现在不介意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沙僧和猪八戒对他也不成威胁，这样的距离，他想杀这和尚易如反掌，可他没有，便是有其他的目的，和尚要等那真正的猴子回来，现在就得由着他。

“呵……呵……这样啊，那你稍等等，为师找找调……”

猴子重新从水里出来，气的双眼发红，原来那和尚在他走后就这么没完没了的想段小姐，一刻也不愿意停。他取了金箍棒在手中，踩着筋斗云往回走，想着要去跟和尚算帐，明明是那和尚六根不净，凡心未泯的罪责，凭什么要让自己强忍？

“……从前直到现在，爱还在
愿去等你漂泊，白云外
痛爱，让人悲哀
在世上，命运不能更改……”
和尚遂了那假猴子的愿，给他唱这首歌，只是唱着唱着，他略微一失神，身边的人打断他说：“我问你啊，你还记得你的一生所爱？”
“什么？”和尚回过头，右边却没了人影，他有些奇怪的往左边看，却看见段小姐坐在那里，一手撑着头，笑着问他：“记得你的一生所爱吗？”

和尚良久不曾言语。

终究我不过是个凡人。
总太轻易心猿意马。

猴子跌跌撞撞踩了筋斗云，一路走的起伏不定，几次痛的他都险些从云上掉下去，心里的邪火越烧越旺。他睁着一双火眼金睛远远看着目的地越来越近，从云端到地面那人影渐渐清晰，仿佛近在咫尺。可惜就在此时那金箍却不再让他走，他忽然站在了半空里，就在那和尚唱一生所爱的时候，痛的寸步难行。猴子沿着云层一路贴地滑到了山崖边，没站稳就失足滚下去，擦着峭壁一路下滑，却疼的抓不住一块凸起的岩石，尘土草末粘了一身，直到掉进悬崖下的草丛里，连挣扎着站起来都艰难，简直狼狈至极。

如来神掌都不曾让他困顿至此。猴子抓起一把碎石全部捏成粉，恨的咬牙切齿。

TBC.

下章结束
应该……